更新时间:2023-08-10 16:33:48来源:搜狐
《焦土之城》以极端民族主义的宗教冲突为背景,通过悬疑式的叙事手法讲述了一个极具戏剧化的推理“寻亲”故事,塑造了一个现代背景下的“俄狄浦斯”悲剧故事。
《焦土之城》豆瓣评分
《焦土之城》获奖情况
这部加拿大影片豆瓣评分8.6,获得第83届奥斯卡金像奖提名。
获此好评,并非虚名,它是一部战争影片,也是一个悬疑故事,它没有特效炫技,也没有故弄玄虚,它就这么一点点拨开迷雾,一步步抽丝剥茧,时刻牵动人心,挑战心底最深处的痛点。观影后有人压抑,有人错愕,但人们讶异之后,一定是对人性终极的思考,爱与和平是永恒的向阳之处。
影片以叙述母亲遗嘱开篇,母亲纳娃玛文生前将遗嘱交与自己的老朋友兼上司勒贝保管,并委托老朋友向自己的龙凤胎儿女宣布自己的遗愿。母亲纳娃的遗愿太特别了,第一,纳娃要求裸体下葬,脸朝下背对世界;第二,纳娃留下三封信,要求女儿珍和儿子西蒙分别去寻找他们的父亲和哥哥,并将信件交给对应的收信人,第三封信是给珍和西蒙的,这需要在找到父亲和哥哥之后才能打开;第三,当所有誓言得以遵守时,再将石头压在纳娃的坟上,将她的名字刻于向阳处。这听起来多么匪夷所思,不明所以。一位母亲为何要求自己的孩子分别去寻找他们的亲人,而生前却没有对他们透露半分呢?
女儿珍和儿子西蒙也困惑不已,西蒙甚至与珍大吵一架,不欢而散。眼下,母亲纳娃留给他们的线索寥寥:一条十字架项链和一本护照。究竟要不要履行母亲的遗愿呢?珍经过一番思想挣扎后,决定踏上解密之旅。
她分别寻访母亲纳娃的出生地、求学地和囚禁地,纳娃跌宕的人生随之一幕一幕呈现。
分离基督教徒极端民族分子与回教之间的矛盾日渐激烈,在这样的环境下,纳娃作为基督教徒“叛逆”地与回教男孩坠入爱河,纳娃的哥哥认为她有辱门风,一怒枪杀了纳娃的爱人,并险些杀死纳娃——这个家族的叛徒。紧要关头,奶奶出面及时制止。不料纳娃已有身孕,奶奶最终保护纳娃将孩子生下,并让纳娃远走求学。纳娃诞下一名男婴,但这个“不光彩”的婴孩注定无法与母亲相依,奶奶给婴儿脚部标注了记号,尽管母子相认时希望极为渺茫,但对纳娃却是一种寄托,婴儿被送到孤儿院,随黑夜一同消失在镜头深处。
寻子纳娃随后外出求学,但战争冲突已经进展到被热化阶段,无奈学校也被影响无法正常上课。纳娃在校期间参与宣传,试图通过文字的力量呼唤和平,但终究显得单薄无力。
纳娃担心自己在孤儿院的儿子,不顾生命安危,返回家乡寻找孩子的下落,但当她找到唯一的男婴孤儿院时,看到的却是一片废墟。受到冲突的波及,基督教孤儿院已被难民复仇联营损毁,纳娃悲痛不已,决定抱着渺茫的希望前往德雷萨寻子。
寻子途中,纳娃装扮成回教徒,搭乘难民的车前往德雷萨,途中全车遭遇了极端分子残忍杀害,纳娃在紧要关头向暴徒伸出手臂举着自己的十字架项链,呼喊坦白自己的基督徒身份,才得以活命。她在最后关头试图救下一名女童,但未能成功,女童也被枪杀。回教难民藏身火海,纳娃无能为力,近乎绝望。
复仇纳娃爱人惨遭杀害、儿子下落不明让纳娃对极端暴徒深恶痛绝。此时已无关自己的信仰,和平才是纳娃心中对信仰最高的解读,纳娃毅然勇敢地站到了基督教极端暴徒的对立面,她成为了一名战士,加入回教的复仇战营,她决定用报复的手段让极端主义自食恶果。纳娃利用自己基督教徒的身份,伪装成家庭教师,刺杀了民族极端分子头目,自己也被迫入狱。
悲剧纳娃被判处15年监禁,在狱中遭受酷刑,她是囚徒72号,是一个在狱中唱歌的女人,是一个不屈服的女人。不幸的是,纳娃没能逃脱臭名昭著的“刽子手”阿布塔雷的魔爪,纳娃怀孕了,在监狱中艰难生下了双胞胎,双胞胎被好心的护士从狱兵手中救下,与纳娃出狱后团聚。
真相故事进展至此,珍已经近乎崩溃,母亲不为人知的过去全都是一道道心头伤疤。珍找到西蒙一起继续寻找谜底。西蒙几经波折,得知了纳娃的儿子尼哈德的线索,西蒙找到了当年回教复仇阵营的牵头人,从这位老者口中了解到惊人真相。
孤儿院男婴尼哈德被回教徒收养被培养为战士,一个战争机器,后来尼哈德被捕,又被基督教利用,培养为一名刽子手。尼哈德后来就被安排到了关押纳娃的监狱之中。是的,尼哈德还有另一个名字,阿布塔雷,那个臭名昭著的阿布塔雷。
故事谜底揭晓,得知真相的西蒙、珍以及观众,都惊讶失声、缄默不语。真相使人沉默。
纳娃生前一次偶然的机会,她在泳池边看到了与自己失散儿子同样记号的男人,她期待地追过去,男人转身,纳娃彻底崩溃,纳娃从此一病不起,这真是命运弄人。她没有勇气告诉儿女真相,只能以遗嘱的方式留给他们自己去揭晓答案。
谜底故事的最后,兄妹二人找到了他们的收信人,并将信件交给了尼哈德,亦是阿布塔雷。
第一封信,给父亲。纳娃对阿布塔雷说明真相,她说“真相使人缄默”。
第二封信,给儿子。纳娃对尼哈德吐露母亲心声,她说“你是爱的结晶,能在一起便是幸福的”。
第三封信,给珍和西蒙。“谜底已经揭晓,缄默不复存在,请将我的名字刻在向阳处。”
情节层层递进,为我们揭开事情的真实面纱,但是多少人敢勇敢直视,留给我们是无穷无尽的反思和心底最柔软一隅的钻心疼痛。
导演采用了分段叙事的手法,通过母亲生平经历与女儿解密之路这两条主线交替呈现。以小节式的片段组合拼接,通过第三方的视角、女儿的视角、纳娃的视角交替交代故事。让这个悬疑故事扣人心弦、夺人眼球、情节紧凑、气氛紧张。
尤其当尼哈德与阿布塔雷身份揭晓的时候,并未将老者的讲述全部交代。镜头切换至西蒙呆滞的侧面,他问了珍一个戏谑的问题,“一加一等于几呢?”珍疑惑不解,西蒙紧接着问“一加一可能等于一吗?”珍倒吸一口凉气,扶额不语,银屏前的我们何不也是如此错愕吗?
这个看似无厘头问题的背后,是那个让所有人缄默不语的真相。
影片的最后交代了三封信的内容,三封信更体现着纳娃的爱恨分明的性格,以及母爱的无私和深沉。她不原谅阿布塔雷,但她爱尼哈德。
戏剧冲突影片多处通过细节对比来展现戏剧冲突。
比如贯穿全片的十字架项链元素。一条十字架项链的出现作为线索拉开寻和解密亲的序幕,纳娃就是带着这条项链叛逆与异教徒相爱的,而后为了寻子摘下伪装成难民又在危险之际拿出得以保命,最后她带着这条项链执行了复仇任务;再比如纳娃奶奶得知她怀孕为家族蒙羞时手持十字架串珠的手部特写,既表现纳娃怒而不争的复杂心态,又展现了老人与心内信仰情怀的痛苦博弈;还有纳娃执行任务时,车前摇晃的十字架饰品,即成为影片交代人物身份的标志,又是对于极端分子的莫大讽刺。
另一处冲突体现在西蒙与珍的对话上,影片开篇交代珍是一名高教教师,用导师的话将,她“具有成为数学家的潜质”。在“数学家”面前,西蒙却问了珍一个不能再简单的问题,“一加一等于几呢?”,但是也留给了数学家一个难以接受的现实,“一加一可能等于一”。这个细节可能观影时未必能体会到,但事后梳理,深觉此处巧思之绝妙。
缺乏理智的极端行为源自蒙昧,而唯有教育能够解决此道。
纳娃的奶奶鼓励她外出求学,不单纯出于让纳娃远离是非的之地的意图,更是看到愚蠢的极端思想多么狭隘和野蛮,她希望纳娃求学求知,用智慧唤醒去唤醒蒙昧的灵魂。
教育让纳娃可以突破种族的障碍为难民发声,为和平献身,但教育却没能阻止尼哈德的悲剧,可怜的男婴因为战争的原因失去了学习的机会,幼小的年龄对世界的理解近乎扭曲,他从未停止寻找母亲,但是寻找的方法却那么极端,他想通过自己的“善战”增加让母亲看到他的机会。
推进整个故事开端的,还有一个重要角色,那就是珍的导师。珍认为母亲的遗嘱极为荒谬,而导师道出了长者的智慧“对无法避免的事情存疑才是荒谬”,如果父亲和哥哥确实存在,那么这何谈荒谬,不找到真相,所有人内心都无法安宁。
关于爱与和平影片通过纳娃寻子的艰难、对难民小姑娘的援手、对哈尼德最后的宽慰,体现着纳娃深沉的母爱。母爱之伟大,体现在每一处细节,每一个眼神,每一滴眼泪。
关于爱,还有突破种族、肤色、宗教的大爱,哲学角度上基督教的核心是爱,而冲突面前,纳娃的爱无私而平等。影片的故事悲剧源于争端和冲突,全片直接且正向传递着对于和平的呼吁。整部影片将突破蒙昧的大爱与和平主题相互呼应起来,格局深远而深刻。
尼哈德与阿布塔雷的悲剧以现代故事为依托,通过另一种方式展现了古希腊“俄狄浦斯”的悲剧故事,影片将观众引向对人类本性更为深刻的哲学思考。纳娃最终迎来了真相,当一切得以见光后,她的名字也可以向阳镌刻于墓碑,因为向阳处即是爱与和平。